2009年4月13日星期一

抄书

爱一个人,不爱一个人,都像一条很长的路,要走上很久才能明白。你明白吗?

年轻根本不是优点,而是……是一种残疾。

年轻的时候老是被人欺负,跟残疾人一样,别人抽你一个耳光,你只好哭着回家,没劲。不过老了也没劲,也被人欺负。你说,到底怎么样才能不像个残疾人呢?

我们都是多余的人,我们都是残废,我们都很年轻,这样总可以了吧?

爱着就够了,至于能不能为他送葬,在这个大得没边的世界上,在纠缠着痛苦的命运中,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。

她忽然说:“所有羁绊我的东西,都很讨厌。”

他对我说,要好好地活着,还这么年轻,不要像他一样,起初像个孩子,然后就老了。没有自己的青年时代。青年都死光了。在河里,被一颗子弹掀掉脑袋,所有的青年都这么死了。他说,不要这样,都这么年轻,不会像他一样穷途末路,在漫长的时间中不是只有逃命这一条路,还有其他路可以走。

我说:“我不想去,我就想见到你。”说着,连我自己都没想到,我居然有点要哭出来的样子。我一身泥巴,又冷又饿,命在旦夕,与我想象中的自己相去太远。我本来应该很牛逼的,甚至在片刻之前,我走在漆黑的路上,还有一种苍凉的威风。天哪,我只是用电警棍戳翻了几个穷困潦倒的农民工而已,我被人拖出去打死在田埂上,不会成为烈士,我逃往在田野里也不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,我只是个脏了吧唧惊惶失措的小混混。

那女孩儿说,在夏天我们度过了仅有的十年,她要去这人世间面壁思索,她说亲爱的不要在北方定我的棺材。杨一站在县城荒凉的马路上,忽然回头张望,好像那女孩儿在遥远的过去呼喊他。是啊,她说过,十八岁的杨一只是她在那个年纪上爱过的人,可是她当时不知道:这样的决绝本身也是一种迷失,并不存在一个可以被抛弃的过去,并不存在孤立于生命中的十八岁。

——
读着读着,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好。

我的唯唯,明天生日快乐。我想为你做点什么,可是脑子里空空荡荡。我想送给你很多很多礼物,很多很多,把你埋起来那种的多。没有关系,你知道就好,反正小克克会在那里,我一点儿都不担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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